第31章 农村丫头不如狗
“你找谁？”警局外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纪晓南有些无措的打量着来往的人群。
“她就是纪晓南？”陈妈敏锐的听到她在脑海中绕了无数遍的名字。
陈爸顺着看过去，“哎呦，儿子出来了！”
顾主任、小陈，陈北风的爸妈赶紧出来迎接。
陈北风没有想到纪晓南也会被叫来问话。
按理昨晚的事情她也算是个“受害人”。
“晓南！”轻轻喊了声。
纪晓南却已经被一位民警领进了旁边的房间。
几个人围着陈北风问个不停，听他说没事才放心。
“叔叔、阿姨，我是来向你们说明张涵和陈北风都是为了帮我，他们不是故意要打架。是我的错，不然他们也不能打架。”
“你的事情那个陈北风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想要知道的是那个张涵有么有对你做什么？”执笔的女警察问的很温和。
纪晓南愣了愣，赶紧摇头否认。
窗外有女孩子的哭声，以及家长暗暗的咒骂和踢打的动静。
凭着女孩子的直觉，纪晓南瞬间明白爸一直说的“丢尽脸”是什么意思。
“没有，他和那些小混混不是一类人。”
“但是陈北风说他们是同伙。”
“不是，陈北风误会了。”说完这些，纪晓南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高烧还没有退，她冷的甚至连水杯都端不稳。
“小姑娘你不要怕，有事情说出来，阿姨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没有，真的没有。”纪晓南坚定的说。
蜡黄的小脸上见不到一点血色，因为高烧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忍再逼问。
见问不出来什么，警察便又求证了其他事情，这才把人送了出来。
“孩子都这样了还记得替别人说话，回去好好照顾。”
“哎，好好好。”一直蹲着的老纪弹簧般的跳了起来。
满脸褶子里都装满了笑意，弓着腰虾着背恭敬到十分。
女警走远了，夫妇两才敢说话。
“没问你别的吧？”
“本来就没有我什么事清。”纪晓南算是松了口气。
“你妈说的是刘姥姥家外孙怎么样？”
“张涵挺好的，昨晚本来是他送我回家。后来他摔倒了，陈北风才帮忙把我送回去。”
“不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老纪又恨恨的骂道。
纪晓南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致于父母对她总是恶语相向。
从六岁便踩着小板凳刷锅洗碗，洗衣做饭，带弟弟。
无论哪一件事情，她小小的身躯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说错误，那么年幼便是原罪。
因为不能胜任他们交代的所有事情。
不能不吃饭不睡觉的完成任务。
不能长出金刚不坏之身来，任凭别人自行车大汽车来撞而完好无损。
不能在完美的做家务之余完成学业。
不能在上学之时挣钱来贴补家用。
不能像弟弟那样随时哄的他们开心，总是一副死人脸。
所以活着便是给他们丢人现眼，让他们不痛快。
所以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甚至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努力就会有美好的前程。
不知天高地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妈说的没错，她老人家说话一直都很准的。
“哭哭哭，一天到晚的哭，不把我和你爸哭死你不快活是吧？”桂婶子一脚踢到纪晓南的胳膊上。
纪晓南立时止住哭声，抱住受伤的胳膊拼命忍着泪水。
“回家，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老纪气的连声哼哼。
小屋的门窗紧闭着，纪晓南没日没夜的昏睡。
如果就这样睡死过去倒是一种解脱。
她甚至想要起身换上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嘴角也不由泛起笑意来。
桂婶子拎着饭碗进门看看，她刚才端着饭碗去别人家串门子。几个邻居家嫂子婆子都问晓南的事情，说刘姥姥到处跟人说她外孙子是个好孩子。
那意思晓南的名声没坏。
所以她跟着发了善心，就像她说的“就像养活个小猫小狗，多少有点用。”
“别装象，起来喝口米汤。”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打算，把孩子拖起来灌了几口热汤。
“这米汤可是好东西，以前人家没奶的养孩子就喝这个。”自言自语的，自信满满的。
毕竟用米汤养大的纪晓南各方面都长得不错，事实证明她桂婶子说话向来很准。
“你管她干什么，想死就让她死！”老纪在外面气愤的不屑的。
他这几天在帮三老表家盖房子办宴席，忙起来也就忘了家里的糟心事。
烧了一个星期，当看到破烂的窗户纸透进的阳光，纪晓南竟然有些失落。
没死啊？
没死那就起来把锅洗了。
门外传来一阵铁锹锄头的响声，桂婶子唯恐晓南不知道她要去地里干农活。
家里没有日历，也不可能有钟表这些东西。
纪晓南不知道自己已经缺了几天课，她便一边洗碗，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有背着书包的经过，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上学去。
“纪晓南在吗？”雍莲子轻轻扣了扣门环。
纪晓南丢下碗筷跑出去开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晓楠你还活着啊？”雍莲子调侃的语气。
身后跟着的吴星星这才冒了出来，嗔怪的顺着说，“别乱说，晓南要是有啥事那一个还不得找你拼命。”
“哼，凭什么？”雍莲子不屑一顾的走上前。
纪晓南擦了把手上的刷锅水，高兴、难过、局促，都在这一刻堆积在了心头。
“你们怎么来了，不用上课吗？”
“还不是拜某人所托，他被严格监管着，只有我们两牺牲宝贵的学习时间了。”
“少不要脸！”雍莲子骂道。
又是陈北风，如果说以前还觉得陈北风多管闲事。
这次纪晓南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感动至极！
“有劳你们了，我的病刚刚好点。明天就去上学。”纪晓南心中暖暖的。
门又被人大力推开，是老纪回来取杀猪的工具。
冷冷的看了眼院子里的两个人，一个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好人。另一个男孩子大脑门下面两只眯眯眼，油腔滑调的东西。
“干什么的？”
纪晓南赶紧介绍，“我同学，来找我上学。”
“上什么学，她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雍莲子不解的问。
“她没法跟你们比，早点找个人嫁出去，少惹我生气。”老纪已经尽量按捺性子。
他对外人向来是客气的，这要是换做纪晓南敢这样问话，只怕已经巴掌棍子一顿招呼。
“你们快走！”纪晓南推着两人出门。
转身已是泪如雨下，唯恐被看到又招打，赶紧躲进厨房大力的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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