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芒给小颖录制的道歉视频很快又上了热搜榜。网友又开始声讨之前带节奏骂凡芝科技的那些营销号和网络红人，就好像他们从没敲过键盘一样。
“打脸现场！”
“啊求求这姐赶紧减肥吧！像河马一样喝那么多咖啡！”
“心疼凡芝，被那些无脑喷子骂了一天。”
“蹭热度也有个底线行吧。写文案之前补补脑子，乱带节奏。”
“这年头，靠着一个键盘就能行走江湖了。”
钟情看着弹幕和评论，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急于显示自己的正义感，急于获得认同。
她递给小颖一张纸巾，安慰道：“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如果在乎这些网友的看法，想尽快挽回形象，就开个直播，当面去跟周总监他们道歉。你要是不在乎，那就休息两天。”
“你说得轻巧！”小颖并不领情，“要不是你非要让我道歉，搞个什么破视频，我会被骂吗？”
要不是裴青芒拉着钟情，她就要动手了：“那季总他们该被骂？你搞清楚，是你有错在先！学不会反省，下次再做这种事，就不是被骂这么轻巧了！”
钟情气得一把抢下小颖的帆布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要给我介绍工作？你带我去见这儿的HR！”小颖看着沙发上散落的自己方才的战果，还惦着工作的事情。
“你想什么美事呢？”作为末日大神的忠实粉丝，裴青芒自从知道这家酒店和公司都是大神的，他把维护二者形象当作己任，“你赶紧走吧，别让我们叫保安！”
降服了这个妖魔鬼怪，水果姐弟跟主编交完差后，美滋滋地去庆祝。
水煮肉片端上桌的时候，钟情接到了何未的电话。
“喂？就算你是老板，但现在是午休时间，我有权吃饭不接电话。”
“我知道，我不耽误你，我就是问你一下，昨晚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短信？钟情夹了一片肉放在米饭上，然后想起来那一堆垃圾短信。
“老板，不是我说你，现在除了话费、卖房、店铺优惠之类的垃圾短信，谁还发那个啊？”
何未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我就喜欢发短信不行吗？我每个月有免费赠送的，我发不完！”
这绝对是老年套餐，钟情挂了电话到未读信息里面找到了何未发的那一条。
“钟情，我和谭晓棠分手了。”
裴青芒忍不住提醒一脸痴笑的钟情：“石榴，菜齐了，你再不吃就凉了。这么辣的东西我可吃不了。你不是之前都有一个大独家了，刚刚采访小颖的那个视频各项数据比你第一个独家差远了，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他的误会让钟情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饭还没吃完，同事群里就开了锅——一则名为《警察街头殴打老人》的文章转载量显示已过万。
钟情点进链接，有一个三十秒左右的视频，穿黑色短袖的男人把头发花白的老人按在地上，嘴里还喊着什么。
他虽然出示了警官证，说这个老人是惯偷，但在老人身上并没有搜出任何财物。
因此，最初发布视频的博主认为这是执法过度，导致老人受伤。
汪汪视频社会新闻部的人在跟进别的新闻，他们让钟情赶快过去看看。
“这大热天又没法打包。”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钟情噘着嘴，“哎，浪费可耻，这水煮肉片可贵了。”
裴青芒挎起大包小包，拽着钟情说：“哎呦姐姐啊，下班了我请你吃，几片肉而已，不至于啊，不至于。”
记者群里的消息不断更新，就像是为了吸引钟情的注意一般，最新一条消息说，打人警察系我市公安分局刑警支队重案组组长程子衿，目前已被停职处理。
“师傅，调头去公安分局！”
车刚停稳，钟情就冲了出去，边跑边翻兜儿。她拿着记者证给门卫看了一下，然后问他：“程子衿程组长在吗？”
门卫摇摇头：“这件事太严重了，程组长被停职了，刚走。”
裴青芒下车直奔钟情，他迫切希望打车这三十多块钱能报销：“石榴，你不仗义！”
“我没空理你！”钟情翻出手机，急得直跺脚。
第二次重拨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喂，钟记者！”
“喂，你在哪儿？”
“你去别的地方找新闻吧，我累了。”的确，程子衿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钟情觉得自己是在跟怨妇对话，能哄则哄吧：“程组长，我没想报道。我难道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你吗？这件事办好了，你可以澄清你自己，我也能拿独家。双赢的事，何乐不为呢？”
沉默片刻，程子衿说：“你过来吧，我在凌空路亿鑫佳苑，你到了我下去接你。”
钟情告诉裴青芒，自己有事要先走，让他回公司或者回家。
几天不见，钟情竟然有点怀念和程怨妇拌嘴的日子。
“随便坐吧。”程子衿把她迎进门，给她拿了双拖鞋。
钟情也不客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顺手抓了只抱枕。
“可以啊，程大组长。这亿鑫佳苑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你们待遇还是不错的。这物业费，一年得不少钱吧？”
调节气氛对程子衿来说没什么用：“钟记者，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沙哑的声音，冰冷的语气，跟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背心短裤倒是十分相配。
“说正事？”都是成年人，都是为了工作，钟情直接问，“那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子衿洗了两个杯子，放入几块冰块，倒上金酒和汤力水，最后点缀柠檬片，递给钟情。
“程组长还挺有雅兴的，金汤力看着不错。”钟情喝了一小口，连连点头，“嗯，味道也不错。”
程子衿喝了两大口，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钟情对面。
他说，那个老人是惯偷，被处理过很多次了。今天，他亲眼看到那个老头划开一个女生的包，偷了里面的粉红色钱包，他立即追了上去。
可是当他抓住老头的时候，翻遍全身也没看到钱包。
“所以说——”钟情嚼着柠檬籽说，“他有同伙喽？而且，同伙也在人群中吧？这样才能迅速转移那个钱包啊！”
程子衿点点头，他没想到钟情知道的东西还挺多，人也聪明，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这么认为。”
“那，你找到那个钱包被偷的女生了吗？”
事发第一时间，分局就联系地方派出所调取监控录像，但今天那一区域由于线路检修停电，所以没有录像。
程子衿也不记得那个女生的样子，因为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小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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