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临最终还是答应了柳伊的主动请罚。
首先,如她所愿,他将蒙学收了回去,改而由他亲自打理——
他到底是舍不得荒废柳伊的一番心血。
当然,蒙学之中的一切具体事宜,则听取了她的建议,由她培训好的原般人马继续代理执行管理。他只要做个名誉学长,时不时督察一番便可。
其次,本来绝对不会答应让柳伊自请处罚禁足三个月的李君临,在对方的几番温存攻势之下,终于丢盔弃甲地被她说服了。
“禁足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给众人一个交代罢了。临儿,你是知道的,我可是向来宅得很,便是窝在一个地方待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不能的!”
“更何况,我还想趁此机会好好养养身子,准备受孕呢!顺便将那拼图好好完全了,省得你小瞧了我!”
为了达到目的,柳伊可是不怕羞地将顺王妃林娇对她私底下的叮咛也对李君临和盘托出了。
李君临再是不舍她此时受孕,听闻她这看似不害臊的话,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
有没有孩子他倒是无所谓,可她既然那么喜欢孩子,若是有了他的孩子,便不会再有那许多胡思乱想了吧?
只要她开心,他自然是欢喜的!
于是,李君临便同意了她的要求,对外下令,同意了皇后自请禁足三个月的处罚,期间,后宫凤印暂且由林婉如与林惜月代掌。
——这个,也是柳伊特别请求的。
倒不是柳伊喜欢那两个堂妹,真想给她们机会。只是到了这时候,若不扶持娘家人,还能扶持谁呢?
想到自己即将做下的大事,她不能不为娘家留条后路……
因此而暂且得了凤印的林婉如二人,自是得意非凡,趁着柳伊禁足的期间,屡屡做出许多让人又气又恼又好笑的事情。
虽然并没有达到勾引李君临的目标,却着实给本就忙于国事的李君临,添了许多的麻烦。以至于这三个月间,他竟然没能见上柳伊几面。
毕竟,明面上而言,柳伊被禁足了,作为皇帝,总归不太方便经常去探视,省得又落人口实。
而以往暗地里常常夜探坤宁宫,偷偷去见柳伊之事,也因为被林婉如二人得知后,屡屡设法阻拦。
李君临与柳伊虽是皇帝与皇后,不光明正大地来往,反倒这般私会,终究不妥,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
被林婉如二人设法拦了几回,柳伊又说了他一番,再加上身边太监的屡屡劝慰,最后李君临也只得按捺下相思之意,暂且放弃了夜里探视柳伊的行动。
这年大秦开了恩科,边疆前线也因为对大秦虎视眈眈的别国而渐渐有些吃紧,李君临总盼着能够轻松一点,抽空陪柳伊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终究还是难以如愿。
甚至于,因着他自己暗中的另有谋划,而越发身心疲累。期间终于支撑不住,引致登基前中毒的旧疾复发,足足养了半个来月,这才勉强恢复了康健。
李君临不禁庆幸,好在柳伊还在禁足当中,对此事并不知情。要不然,又该为他心疼不已了!
待病情好转,又拖了十来日,终于得了个空闲,李君临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坤宁宫,想要见柳伊一面。
从来都是如此,娘子对他的思念总是不显山不显水。反倒是他,每每思及她,便觉万事都无心思,只一心想要见到她,真真是思之若狂。
娘子爱他,终究比不得他爱她那么多吧?
罢了,今生她能爱上他,甘愿陪在他左右,这便足矣!
“皇后在哪儿?”
李君临兴冲冲地来到坤宁宫,在柳伊的寝宫里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心中莫名地一沉,忙让人唤来烟儿,细细问起柳伊的行踪。
烟儿老实回道:“启禀皇上,您忘记了吗?这两个月来,皇后娘娘一直忙于在偏殿中专心拼图呢!她先前便传令下来,除去送饭之时,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便连夜里,也是宿在偏殿。”
李君临一想,倒真是如此。也不是为何,他方才竟然没有想到,真是怪事!
“你去送饭之时,可瞧见皇后的拼图完成得如何了?”李君临敛容问道。
话音方落,他又疾疾转身,道:“罢了,朕亲自前去瞧瞧便是了。”
烟儿微微抿嘴浅笑,跟了上去。心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可向来都是牵牵挂挂的。如今许久未见,更是思之如狂,难怪如此迫不及待了!
几人行到中途,得了消息的林婉如便奔了过来,恨不能贴到李君临身上去,作着各种媚态,说着各种温言软语讨好着。
可惜李君临哪儿有闲心与她纠缠?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甚至懒得掩饰心中对她的厌恶之色,只冷冷道:“滚开!”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林婉如身上乍然一冷,从未见过李君临这般面貌,不禁怀疑他是否搞错了对象,又或是因着何事心烦而迁怒于她?
李君临却是心急着见到柳伊,便连一瞬也不想为林婉如停留,懒得与她掰扯。
“拦住她!”
于是他将身一闪,甩下一句话,便直接绕过她,往偏殿行去。
其它人自然不敢再坐视林婉如前去烦李君临。
毕竟,谁都瞧得出,这些日子来,这蠢女人所做下的许多蠢事,已经让向来宽厚温柔的李君临对她不喜得连掩饰都懒得了。
匆匆来到偏殿,李君临停了急促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浮上笑容,在门上轻轻敲着,用温柔得仿佛怕重一点便会吓着人般的语气唤道:“娘子,为夫来了……”
他侧耳倾听着殿内心上人儿的回应,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君临身怀深厚内力,若是有意去听,只要殿内有人,即便是微弱的气息声,也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他心内突然慌张起来,下意识地屏息静听着,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忽然间,李君临的心便乱了,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浑身的气力似乎一瞬间被抽空了,几乎要瘫软下来。
有一种浓浓的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明明不可能的!
这连雀鸟也插翅难飞的深宫后苑,一个大活人若想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他知道,若是娘子想要消失……
若是天意带她离开,那是可能的。
——他此生最怕的事,不就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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