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蜜蜜地过了几天新婚燕尔的日子。小年夜,柳伊夫妻俩随永安长公主等人入宫觐见时,才知晓戚芷颖竟然失踪了!
向来端庄贤淑的戚皇后,为此而显得有些神色憔悴,看来是真的疼她。柳伊对戚芷颖的印象,还在对方年幼时就不太好,此时听了消息,虽然感到意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以戚家的势力,想要寻她,保她,应该没有难度,用不着柳伊操闲心。
因着李君临的善待,以及永安长公主夫妇的疼爱,原本对李林两家的婚事颇为不满的皇太后,也暂且接纳了这个傻外孙媳。柳伊真要卖起乖来,嘴巴是极甜的,要哄得一个老人家开怀,倒也非难事。
晚宴之时,或许是见戚皇后兴致不高,云嫔便故意挑些逗乐的话题来哄她欢颜。调侃了几位非皇后派系,平素又不受宠爱的妃嫔之后,她将矛头转向了傻坐在李君临一旁,被他小心服侍着的柳伊。
“哟~瞧瞧咱们瑾瑜可真够体贴入微的,连鱼刺都要替公子夫人剔尽了,这才给她吃。还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云嫔虚笑着朝永安长公主夫妇说道:“想来平素李驸马在家也是如此将永安妹妹照顾得面面俱到,无微不至的吧?”
永安长公主淡淡一笑,朝她挑眉道:“听云嫔娘娘这意思,莫非是想让皇帝哥哥替你剔骨不成?”
云嫔一窒,这她哪儿敢啊!打了个哈哈,她回道:“永安妹妹真爱说笑,臣妾哪有那福份?臣妾服侍皇上是应份,哪有让皇上侍候别人的道理。”说着她亲自剥了一只虾,让人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淡淡瞟了一眼,却没有动筷。他对云嫔并无多少情份,此时听她嘲讽永安长公主,心里已经升了一丝不悦。
“说起来,皇帝哥哥当年可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永安长公主若无其事地说道,存心气死云嫔。瞟她一眼,朝永庆帝笑了笑,道:“皇帝哥哥可还记得?”
永庆帝凤眼一眯,太过久远的往事,却偏偏好似历历在目。他自然也曾做过服侍女人之事。一个是他的母后,如今的皇太后。一个是他的亲妹妹,永安长公主。另一个,则是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爱恨分明的女子,李娉婷。
他的一生中,有过许多女人,真心爱过的,虽然寥寥,却也非唯一。然而午夜梦回,始终最难忘的,却还是李娉婷。或许人总是这样,因为得不到,因为有缺憾,所以才会念念不忘,难以释然。
正因他有这样的经历,所以,这些年来李君临对于亡妻的种种任性沉迷,他都很体谅地视而不见,不曾强迫过李君临去做什么。这一回的和亲大事,诸般考虑之外,也是他对李君临重新振作的一种期望。
但李君临却拒绝了,反而请旨取了林家的傻女儿。不过,眼下见这小夫妻俩相处甚欢,永庆帝心里倒也宽慰不少。
“都是旧事了,还提来做甚?”永庆帝挥了挥手,朝李君临关切道:“宝哥儿,听说前阵子有人深夜上门到公子府给你们‘闹’洞房去了?”
“是有那么回事。”李君临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些宵小罢了,当即已被府上侍卫赶跑。”他瞟柳伊一眼,道:“只是吓坏了娘子,一宿没睡安生。”
柳伊低着头乖乖吃着他挟过来的一堆食物,心里暗自腹诽着,让她一宿睡不安生的明明是他好不好?还好意思怪在别人头上……
“你这次回来,总是赋闲在家也不好,白白浪费了你的才干。如今既已成家,也该立业了。”永庆帝笑了笑,道:“回头你瞧瞧有什么官职感兴趣的,待来年开春,和朕说一声,便入朝任职吧。”
李君临无可无不可地说道:“瑾瑜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我平素懒散惯了,怕是难以担起大任。我见二皇兄在国子监授课,挺悠闲自在的。皇上若是疼爱瑾瑜,不如估量着有什么闲职委派于我,便挺好。”
顺王秦晟瑾忙道:“瑾瑜莫要自谦。为兄声望才学都不如你,在国子监任职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是有能之士,又在外游历十数年,也该回来为朝廷尽一份力了。”
永安长公主微微一笑,开玩笑道:“皇帝哥哥若要提拨宝哥儿,可得看好了。他闲散多年,太过刻板、规矩森严的官职,他却是顶顶不耐烦做的。别到时误了您的事,倒让您为难了。”
“既是如此,朕自有分数。”永庆帝倒不因他的心无大志而气恼,只道:“京中官职众多,相信总归有些宝哥儿乐意去做的事。待过完年,等着任命诏书便是了。”
“多谢皇上恩典。”李君临不甚积极地谢恩道。
云嫔此时又道:“瑾瑜如今已非当年稚童,也该谋些仕途了。你别跟顺王殿下比,他毕竟是封了王的皇子,光是封爵俸禄便比你的公子爵位高了两品。况且他有自己的身家,背后还有顾氏一族的支持,纵是诸事不干,也不愁吃喝用度。”
说着她蔑了李君临一眼,目光瞟过二人身后的狐裘披风,笑里藏刀地说道:“而你却不同。皇城李家已是有名无实,当年你与永安妹妹又几乎尽数变卖了京中家产,赋闲这么多年,听说你最近手中很拮据啊。就连那两件披风,还是我父亲奉上的新婚贺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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