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王世子妃也发现了永安长公主和柳伊,忙不迭领着众女过来请安。
皇室女眷之中,永安长公主的地位不是最高的,但除去太后与皇后,她绝对是最有权势的。原因无它,因为她背后站着皇帝与太后。
“无须多礼。”永安长公主淡雅一笑,与宁王世子妃稍事寒暄,便朝柳伊偏了偏头,道:“伊丫头,还不过来见过世子妃?算起来,你须唤她堂婶娘。”
“堂婶娘吉祥如意。”柳伊乖巧地朝宁王世子妃福了一礼,刻意唤得亲近些。
宁王世子妃之前没见过柳伊,不过对她早有耳闻,闻言细细打量柳伊,赞了句:“都说瑾瑜娶了个有福的娘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众女瞧在永安长公主和李君临的面子上,也纷纷夸赞着柳伊,永安长公主在一旁笑而不语,看柳伊客套得体地虚应着。
宁王世子妃将众人迎入宁王府,此次蔷薇花会设在蔷薇园,此园处处种满了各色各种的蔷薇,正值花期,争相斗艳,景色极美。园中经过摆饰装点,更是引人喟叹。
而比景色更美的,是园中亭亭玉立的众多少女们,她们或立或坐,环肥燕瘦,各具特色,但无不是沉鱼落雁之貌。
此时蔷薇花会尚未开始,邀请的各家名门贵女也还未到齐,所以这些少女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花丛间赏着花,不时听见清甜的笑声传来,清脆如黄莺,悦耳动听。
宁王世子妃将永安长公主与柳伊直接引到宁王妃所待的正厅中,宁王妃正与几名贵女闲叙着,许是哪位妙语连珠,引得宁王妃笑得十分开怀。
“哟,永安来了。”见宁王世子妃引着永安长公主进来,宁王妃忙起身迎过来。宁王夫妇向来疼爱永安长公主,关系密切,因此瞧见她特别开怀。
永安长公主笑着迎上去,道:“怎劳叔母亲自相迎?可让永安于心不安。”
宁王妃也笑:“若是别个便罢了,永安难得过来,老叔母可得迎着。”
以往的蔷薇花会,永安长公主是从不参加的,只是在宁王妃寿诞之时,才会过府拜寿。
无须永安长公主提点,柳伊乖乖巧巧地上前朝宁王妃躬身一礼,请了个安。她在皇宫家宴时见过宁王夫妇,因此不算面生。
宁王妃自是知晓永安长公主之所以会参加此次蔷薇花会,都是因为柳伊之故,因此她十分慈爱地打量柳伊一眼,故作嗔怪道:“听说伊丫头在皇城里待了些时日,早该过府探探你老叔婆了。”
“堂叔婆可不老,孩儿瞧着您还年轻着呢,不比外头许多漂亮的姐姐妹妹们大多少。”这句明显恭维的话,却让宁王妃十分开心。不过其它在场的贵女们心里倒是鄙夷地犯了嘀咕,只是脸上不好表露罢了。
柳伊心知这话多少会得罪这些年轻气盛又自视甚高的贵女们,可她那话只不过是哄哄老人家开心罢了,有眼色的都该知道,作不得真。宁王妃倒是保养得不错,只是到底是上了年纪之人,说她与十几岁的少女差不了多少,明显是讨好她的玩笑话。
宁王妃开心也便是开心于这个明显的玩笑,证明柳伊这孩子还着天真的傻气。她咧唇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嘴甜。老叔婆若是瞧着不比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大多少,可不成了老妖怪了?”
“哪有这么美丽可爱又慈祥的老妖怪?孩儿可没听说过。”柳伊故意眼睛一瞪,装得似模似样。
宁王妃朝永安长公主微微一笑,道:“伊丫头倒是颇有趣,和我投缘,永安,往后你若无事,便多带她过来串串门吧。”
“只要叔母不嫌永安烦,永安自会经常过来探望您。”永安长公主欣然允诺道。其实趁着这个机会,不单要把柳伊推入上流圈子,若是能让顾氏也与老一辈们结个老姐妹,或者于她的病情也很有好处。只不过……
这会儿其它少女不依了,其中一位凑到宁王妃身边,撒着娇道:“姑婆,只有公子夫人与您才投缘吗?倩儿难道讨您厌嫌了吗?”
“哟,倩儿吃醋了。”宁王妃打趣道,将柳伊拉过来,替她与屋内众贵女相互介绍着。
其实柳伊本身在京城并无名气,不过作为李君临的冲喜娘子,这位瑾瑜公子夫人的名头,倒是大大有名,几乎可说是京中无人不曾耳闻。只是闻名已久,今日才首次见面,这些贵女们暗中打量着柳伊,颇不以为然,但面上还得客套着。
柳伊自小见惯了虚伪的嘴脸,岂是瞧不出这些贵女们眼中的不屑与嫉恨?不过这些人与她尚无关系,她并没放在心上。况且,她到底是年纪超过二十好几的人,也是无须与这些孩子计较的。
因为永安长公主没有任何提示,柳伊对于面前的众贵女并没有特别用心去记。而在互相介绍过后,众贵女便暂且告退,并提议请公子夫人柳伊一起出去先赏一赏花。
宁王妃正好也想与永安长公主说些私己话,便问了问永安长公主的意思,永安长公主随意瞟了那些贵女们,笑道:“难得这些孩子们盛情相邀,伊丫头,你只管随她们去玩,若能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柳伊估摸她这意思,也不知是要她与这些贵女们交朋友,还是不交朋友,她心道,只能见机行事了。与长辈们施了一礼,躬身告退,柳伊不声不响地跟着那些贵女们步了出门,慢悠悠地行至花园。
这一出门,贵女们偏仿佛瞬间遗忘了柳伊的存在。她们相互间言笑晏晏,一路上若遇见其它赏花的贵女,也不时打着招呼。很显然,她们之间都是认识的,有一些人甚至颇为熟络。
这也难怪,贵女圈子想来也不大,宁王妃又是年年举办蔷薇花会,这些人至不济,也在花会上见过好几次了,哪像柳伊,既是初次出席蔷薇花会,本身又是初涉京城贵女圈之人。
看来柳伊是被这些贵女们排挤了,独自一人被远远落在后头,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她勾唇一笑,暗道: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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