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院门吱呀一声推开，陈为恭送姜采灵出来。
看姜采灵一脸笑意，显然这一趟见指挥使让她心情不错。
姜采灵神气扬扬来到近前，仰着下巴朝周崇道:“你们指挥使说了，此次要你全力助本小姐缉拿凶犯，全程听本小姐指挥！”
周崇眉头微蹙看向陈为，后者笑着关上院门回去了，姜采灵还真没放大话。
这让周崇有些头大起来，他好歹也是斩鬼司里二把手，再加上这些年经营下来，在斩鬼司中影响力并不比指挥使差。
而现在，竟然要他听这个半大小姑娘的话？
姜采灵看周崇没有反应，恶狠狠道:“你连指挥使的话都不听了？我这就去...”
她抬腿就要转身回院子里，周崇虽然对指挥使说不上多敬畏，但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让她去告状还真有些麻烦。
于是连忙叫住姜采灵:“姜小姐，走罢！”
姜采灵于是笑嘻嘻的:“这就对了嘛，听我的吃香喝辣！”
男女授受不亲，姜采灵又是个不会骑马的，三人只得老老实实靠着双腿去与林卜汇合。
修者体魄强健至少胜过凡人，一路过去并不远，周崇也再一次见识了姜采灵的娇生惯养。
走不出一条街，姜采灵就嚷嚷着累了要休息，要么就是被街边摊贩小吃勾起馋虫去买吃的。
当然，像姜采灵这等身份自然是没有自己带钱的习惯，于是周崇一路上便充当了她钱袋子的身份。
天色已近黄昏，抓凶心切的姜采灵反倒是不紧不慢逛着街，周崇则是跟在她左右抱着一些零嘴吃食。
大概辨别了下所在位置，周崇终于决定提醒一下姜采灵:“迟则生变，咱们还是快些赶过去才好。”
姜采灵敷衍道:“好好...叶正使，那边有卖糖油果子的，去给我买些来！”
叶非林自然乖乖去了，周崇无可奈何，终于稍稍理解了林卜一些。
姜采灵咽下嘴里东西，忽然放慢了些脚步与周崇并行起来:“周校尉你是修哪条大道的？”
周崇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道:“周某才突破道基不久，倒是还不曾想好该选哪条大道才好。”
姜采灵摸出手绢擦了擦嘴:“不论哪条大道，也都是从佛儒道三家分化出去，若是有机会，还是拜入三大家之下最好。”
佛儒道三家传的是“法”，而其衍生出来的大道传世的则更倾向于职业化，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周崇摇摇头笑道:“姜小姐高看我了，周某苦修八十年才好不容易破入道基，这般的资质又有何资格能拜入三大家门下？”
这话倒是不假，佛儒道三家作为修行界正统，招收传人弟子自然要求极高，哪怕台安县的一些道观书院也不收庸才，若是再往郡里去要求则是更高。
能在上京那等天才辈出的地方拜入佛家门下，由此也可见姜采灵资质之高。
姜采灵面有惊色:“八十年？修者道基之后才能堪堪延缓容貌衰老，你看起来可不像个老头子。”
她没听说过有人花八十年才能修成道基的，八年倒是正常。
“功法有些特殊而已。”
修行界不乏有一些能够保持青春样貌的功法，不过这类功法大多是对斗法没有什么加持的，一般都是女修才会去修炼。
姜采灵听他解释，脸上有些鄙夷:“你一个男的怎么挑这种功法？难怪要花八十年在固源境...”
周崇笑笑也不解释，道书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若是说穿了只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姜采灵有些惋惜神色:“先前注意到佛光对你青睐，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把你引进佛家的...”
她施展问心时留意到自己催发出来的佛光，有些竟被周崇牵扯了去，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因此对周崇多有留意，此时特意支开叶非林也是想招揽一下周崇。
周崇心间一动:“上京中三大家招收弟子传人，具体是如何要求的？”
台安县的书院道观单纯就是样子货，其中并没有什么真东西，若是真要拜入三大家之下，少说周崇也要去郡城里走一遭。
但事关日后修行方向，三大家的终点必然是在上京，若是上京那边要求太严格，周崇自然是不会考虑的。
姜采灵也不卖关子，大大方方的为周崇解释起来:“三大家重修心，对修炼上的资质倒是不太看重，都是以不同的考核方式来决定你适不适合。”
想了想，她接着补充道:“佛家就是单纯看你佛性过不过关，道家是要在他们道观里接受他们祖师像的考验，儒家就跟那些书生科举一样答题作卷。”
这倒是跟台安县也差不多，只是或许在严格程度上来讲要更甚一些，周崇觉得不看修为的话问题倒是不大。
但周崇并不觉得简单，若真是如此对方不至于惋惜的。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也能去上京中试一试？”
“自然，只不过要想入门，单凭你身上那点儿佛性可还不够？”
周崇知道这才是重点，忙追问道:“哦？难不成还有年龄限制？”
若是真因为年龄被卡在门外，周崇也是无可奈何的，修行界都是以骨龄为辨识年龄的准确手段，就像树的年轮不会作假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周崇没办法用自己相对年轻一些的容貌来蒙混过关。
姜采灵摇摇头:“修行一途达者为先，自然是不看年龄的！”
她语气一转:“但是大晋修者众多，若是只要符合要求的都收下，上京也没有那样大的地方来容纳这么多人。”
周崇明白了一些:“那就是每年能收的弟子数量有限制，优胜劣汰？”
“正是！”姜采灵点点头，“上京中天才云集，二八之年便成道基者都是数不胜数，只靠着这点佛性上的长处，你想拜进佛家，难！”
“唉！”她语重心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你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带回去师傅必然要夸我一番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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