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它注意到周围飘散出来的灰烬，越来越多，甚至还在燃烧中的不在少数。
起风嘛，灰烬被吹出来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天降酒瓶，直接砸中校卫的脑壳，酒撒满了全身。
系统开始短路，它依稀能听到李华在说些什么。
“就知道你这人工智障，不会因为那点酒而报废，所以……”
李华一个火盆扔上去，人工智能校卫也沾上了酒，又来不及躲开那箱纸钱，结果引火烧身。
重心向后，更没注意到后面的石头，它被绊倒在地。
一切都计划好了，人工智能校卫倒地之后，手上沉甸甸的东西砸在身上，反抗都没有能力反抗。
就这样，它被熊熊烈火所吞噬，不时发出金属啪啦声……有一段时间限制不了李华。
而李华没时间欣赏，马上离开现场，开车返回市区。
女儿，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临近晚上，李华一路上风雨无阻，很轻松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小区门口也有类似的人工智能站岗，看起来，原来的保安应该已经不在了。
不过没事，李华所开的车辆是学校登记过，人工智能只需要扫描一下车牌号，就给他放行了。
进入小区没多久，李华就看到停在路边一排排的大卡车，车身都印上生物危险的标签。
怎么回事？真把这里当成实验工厂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强装镇定，尽量不被附近的人工智能察觉到不妥。
又开了一小段路，李华将车停好，然后自己走完剩下的路。
之前所发生的种种，更加让他坚信心里那个猜测。
快跑到八十二号商品楼的时候，他看到前方有不少人工智能和卡车，下意识俯下身子，躲进绿化草丛里。
可低着头，什么都看不清楚。
于是，李华想到了榕树林，那边隐蔽性高，还不用太过劳费。
顺着绿化草丛匍匐前进，他很快就来到了榕树林，自己这一身老骨头，终于可以休息了。
事不宜迟，真相就在眼前。
李华搀扶在榕树旁，眼睁睁地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直哆嗦，树皮都被硬扯下一小块。
一个个看似瘦弱的人工智能，井然有序地从楼梯间里，扛出大概两米高的培养舱。
一人一台，绝没有半点迟疑。
而在这些未搬上车的培养舱中，他似乎看到了白月的身影。
一排路灯的灯光，照在淡绿色的培养舱，浸泡在其中的人们一动不动，像泡在福尔马林的标本。
心里的猜测，成真了。
“这……”
大受震惊的李华，丝毫没意识到附近的危险。
这时，一名潜藏已久的黑衣蒙面男子，静悄悄地走过来，从风衣里掏出一把银色手枪。
枪口还没接触李华脑袋，后者竟先开口了。
“邓伟，就知道你会来。”
邓伟没有否认，冷冷道：“跟我走，不然现在就把你给毙了。”
枪口顶在李华的后脑勺，那种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很明显，邓伟这回是认真的。
跟着邓伟的指引走，他察觉自己没有走大道，而是走漆黑的小道。
两人从榕树林另一边走出来，四下无人，附近刚好停着邓伟的车。
当两人上了车，邓伟似乎不放心，从车窗探出头来，观察了好一会，这才把枪放下。
而后，邓伟从风衣里掏出一个黑笔袋，连同银色手枪，一同扔在李华的手里。
“真有你的，烧毁国家公共财产、盗车偷溜到这里，还让你提早发现了这些，你猜猜那些人会怎样对待你。”
“提早？要想拿我去邀功，就直说吧。”李华冷冷说。
邓伟没说话，而是直接扔给他一个厚实的公文包。
“里面有十万美金现金、新的护照，还有在国外的身份证，一会儿我假装被你打晕，你开车去最近的港口，那里有一艘偷渡船，直达目的地。”
他打开公文包一看，果然还真是现金。
“华子，这是我……最后能帮到你的事情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邀功？”李华举起枪，质问道。
“我赌我自己的枪里，没有子弹。”邓伟淡定道。
见他垂头丧气，放下了枪，邓伟觉得不妨全告诉他，好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老人变聪明了，而是因为孩子们全成了弱智。”
“你也有目共睹，短短一年多，人类社会管理架构就彻底剔除孩子们，老年人成为世界的核心。”
“虽然，老年人变得很聪明，比孩子们更有社会经验，更换时没有太大阻力，但是我们也会老死、病死。”
“这不是你们这样对待孩子们的理由。”李华咬牙切齿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所要说的。”
邓伟说完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心里舒服多了，解释起来也就没那么心累了。
“孩子们心理年龄要等到五六十岁才能恢复正常水平，老年人没有太大精力去照顾‘巨婴’们，大兴人工智能也是为了更加方便管理，可社会资源远远不够。”
“最有意思的来了，政客们提出一个馊主意，就是你了解的那样，孩子们虚度几十年，晚年才能重见天日，还不知道自己被配种了，中间节省了不知道多少资源。”
“而支持这个主意的最大群体，居然是孤寡老人，他们缺乏亲情和陪伴，在善待孩子们和管理社会秩序两个选项中，没有太大压力选择后者。”
得知这一切，李华几乎想哭出来，邓伟则在一旁安慰他。
“放心吧，你的女儿我会照顾好，帮你找一个金龟婿。”
一提到女儿，李华仿佛看到希望般，迅速抓住邓伟的双臂，询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一切恢复正常呢？”
“华子，你可别懵到我。”
于是，他独自一人前往贝克街，寻找贝克。
一切好像都安排好似的……反正，贝克认为他迟早会找上门的，并心甘情愿地付出相应的代价……
至于什么代价，也就不知道了。
……
几天后，世界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闺女，这小家伙儿是谁啊？”
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跟个Q弹的糯米糍，不小心一踉跄，刚好粘在李华的小腿上。
坐在轮椅的李华，正逗玩着这个小孩，脸上则洋溢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接触这个世界没多久。
边上的白月笑了笑，正想解释，突然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拉到一旁，不知商量什么。
“白月，爸又忘记我们的孩子了，怎么办？”那名男子小声询问道。
听到这话，白月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给对方一吻。
“没关系，他照顾我前半生，我照顾他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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