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分了两个阵营说话，男人在大书房，而女人，准确来说，是方素珍和曲凡两人坐在了小书房。
方素珍一手拿着英式的碟子，一手拿着同款的茶杯，啜了一口红茶，才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曲凡。
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比起初见的时候，顺眼了不少，气质利落干脆，落落大方，即便是面对着自己，也不缺自信。
这孩子，有底气了。
方素珍没少关注曲凡，看着她一步步的成长走到今天，也算小有成就，比起差不多出身的女孩，她跑赢了一大段。
但她依然不满意。
当母亲的，永远都认为儿女值得最好的，不管相貌出身等等，各方面都匹配。
“虽然你们领证了，但我还是对你这个儿媳妇不满意。”方素珍把茶杯放在茶碟子上，看着曲凡淡淡的开口。
她眼睛不离曲凡，想在她眼里看到慌乱和愤怒，但没有，这人依旧挂着笑容，脸上没有半点惊慌。
结婚了，有恃无恐了？
“我知道。”曲凡笑着回了一句。
方素珍挑眉：“你知道？”
“嗯，不管我做得多好，多努力成功，您都认为我配不上裴少峯。因为我出身就摆在那里，也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方素珍低着头又抿了一下唇。
“所以我理解，也不勉强您。阿姨您已经对我很宽容了，我应该谢谢您。”曲凡笑道。
“谢我？”方素珍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她突然说出这话。
曲凡点点头：“您虽然不满意我，也不喜欢我，但您从来没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也没有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您这是对我的尊重，虽然您是看在裴少峯的份上，但您也是尊重他，所以，谢谢您。”
“倒是看您这张嘴头一回哄人欢喜。”方素珍勾了勾唇。
曲凡浅浅一笑：“我嘴笨，不会说话，让阿姨见笑了。”
“那可未必。虽然你出身农村，但这么多个孙媳妇当中，你是最得老爷子欢心的，连你大嫂二嫂她们都排在你后面，不及你说一句哄老爷子欢喜。”方素珍淡淡的道：“所以你说的嘴笨不会说话，谦虚了。”
“老爷子也是爱屋及乌罢了。”
“好一个爱屋及乌，这也是见仁见智。”又不见她爱屋及乌。
曲凡笑着没接话，端起茶抿了一口。
方素珍也不继续这个话题，道：“我不满意你，但小四喜欢，我们也没办法。在你们领证了裴家都没有大力棒打鸳鸯，没道理在你们领证了才使手段，裴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曲凡安坐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既然已经成了裴家的媳妇，就要以裴家的面子利益为重，别做出些对裴家名誉有损的事情，一个好的公关形象要损一件事就足以，但缔造起来却很难。脸面形象，也代表着裴家，代表着长江，和众多利益息息相关，所以，你懂？”方素珍的话有些凌厉，眼神也不再柔和，而是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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