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姝斜睨过来：“你当初费劲心力嫁给秦越，如今却又说秦越和我是一对，你怎么想的？”
阮媚娘面上的笑有点尴尬。
没等回答，顾明姝不紧不慢继续道：“既然你想和我合作，那就拿出点诚意。阮媚娘是你化名吧，你真名是什么？”
阮媚娘神色微松：“这就是我的真名。”
顾明姝眉头蹙起，眼底有些意外：“你是拜月皇室，怎么会姓阮？”
不应该姓穆么？
阮媚娘规规矩矩蹲在一旁，在顾明姝擦手后，又递上了香膏：“我只是公主的影卫。”
“当年皇都被破，叛军一直追杀皇室中人。公主被神子救下时候，已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为了引开那些人的视线，我便与神子提议，由我易容成公主模样，在外面活动。”
顾明姝恍然：“你在醉春楼是为了守株待兔？”
阮媚娘语气平静：“是。”
顾明姝抬眼：“除了转移目光，还用亡国公主的身份，谋划了皇子阵营！”
阮媚娘有点无奈，她曾经那些算计都被说中了。
顾明姝语气有些许好奇：“既然选中了端王一派，为什么不进端王府？辅佐端王，将来还可能当皇妃。”
便是如上一世，阮媚娘成为小海陵王妃，地位依然不如宫中贵人。
“总不能，你觉得秦越会谋反？”
阮媚娘低声道：“夫人，那时候王爷和端王关系不错，我进海陵王府也就是入了端王这一派。反而是进端王府不妥，端王是皇子，一举一动受人重视，忽然接一个花楼女子入府，转头我‘亡国公主’的身份就会爆出来。这对端王而言，就是大大的污点。”
顾明姝明悟：“所以你进入海陵王府，是端王的安排。”
阮媚娘刚想点头，顾明姝却冷笑：“撒谎。你这般聪明，若真想进端王府，还谋划不出来？分明是你喜欢秦越喜欢得不行。”
“夫人。”阮媚娘面色一白：“我已经不敢喜欢少主了。”
不敢？
顾明姝眯眼打量对方：这是阮媚娘第二次用这个词。
上次，她没有多想。
可如今，她心底满是狐疑。
阮媚娘脊背挺直，如临大敌般的紧张，她的眼底还有着深深地畏惧，似乎生怕她误会，语速都加快了。
“夫人，我以前和你争，是……是因为端王，他不愿意看到王爷和顾家靠得太近，然后走顾家这边重回朝堂。”
顾明姝冷哼了声：“你少拿端王说事，以前你就是心悦秦越，就是要和我争宠。”
阮媚娘面色发窘：“您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我就是喜欢揭穿你。”
刚刚那番对话，也彻底让顾明姝确定一件事：“秦越这次带你出来，是想谋划拜月？”
阮媚娘面色一变，绷直了后背：“夫人，你误会了，是我硬要跟来的。”
顾明姝冷笑：“又撒谎。”
阮媚娘面上露出无奈来，她是想把这个话题含糊过去，可对方太聪明了，只能压低声音：“夫人，您小声点，若是被旁人听到，少主那边就麻烦了。”
顾明姝若有所思：“所以你到我这，也是他安排的？”
阮媚娘苦瓜脸，强调道：“夫人，您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阮媚娘眼角余光看到一根箭射过来，没有多想，她立刻扑过去保住顾明姝。
只听砰的一声，箭矢穿透树干，只留下一小节箭羽。
可以想象，若是被其射伤，非死即伤。
“有刺客。”阮媚娘大声喊道。
片刻后，散落在周围的十二武婢聚集过来，而刺客也杀到了。
顾明姝在发现有刺客时候，手里立刻捏了两根银针。
在春华等人应付刺客时候，她找准机会就补刀。
可刺客却源源不断，很快十二丫鬟就挂了彩。
“主子，这边不安全，我们先和大部队集合。”春华提议道。
“好，我们走。”顾明姝很果断道。
十二人，且战且退。
顾明姝很快就走出了十几米，她眉心微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回头，将战场尽收眼底。
而这一眼，她也看出端倪：在刺客到来后，阮媚娘卸掉以往那柔弱假面，真刀真枪跟刺客打起来。不知不觉，她就落在了最后面。
“春华，快，过去几个保护阮氏。”顾明姝大声喊道。
几个丫鬟面上微顿。
秋实不情愿道：“主子，阮姑娘的功夫不比我们差，哪需要我们保护？”
顾明姝刚想开口，一声震天响，方圆五米被白色烟雾笼罩。
“主子，小心。”这下子众丫鬟更是将顾明姝团团围住，生怕对方乘此机会对顾明姝下手。
“咳咳。”
白雾出现突然，消失也很快。
众人冲出去后，顾明姝立刻让春华钦点人手。
片刻后，春华汇报：“主子，十二人都在，只清风和雪鸢受了点轻伤。”
顾明姝闻言：“受伤的人拿药疗伤。”
她目光扫了一圈，眉头紧皱：“阮媚娘呢？”
就在这时，罗秉章带着医疗护卫队过来了：“刺客在哪？”
顾明姝摇头：“罗大人，刺客已经被打跑了。”
罗秉章闻言松了口气：“那你们可有受伤？”
得知只有两个丫鬟受了轻伤，罗秉章赞了声：“顾夫人十二个丫头还挺厉害。”
顾明姝神色凝重：“罗大人，还得麻烦您继续追刺客，那些人抓走了阮氏。”
“阮氏？”
*
夜色渐深，整个营地里灯火通明。
顾明姝站在简易的桌子前，就着烛火快速画着。
忽然，一阵风袭来，吹灭光亮。
顾明姝眼前一黑，下一瞬，就感觉一股力道袭来，她没有任何犹豫，转笔朝黑影方向插过去同时，脚也跟着踢了过去。
旋即，她的手腕被握住，脚则是被格开。
“是我。”秦越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了点无奈。
顾明姝眸子微动，随后用力将手抽回，找来火折子点火，继续勾勒线条。
烛光朦胧，在她周身笼罩了一层橘色的光晕。
秦越站在一旁，虽没有打扰，可眸底跳动的火焰却比烛火还要炽烈。
直到一刻钟后，顾明姝才抬头，语气里带了点愧疚道：“抱歉，虽然不知你带阮媚娘要做什么，但我没能护住她。”
“她被人抓走了。”
“阮媚娘被抓走了？”有点尖锐的声音响起，营帐被掀开，青衫打扮的荣明先冲了进来：“你知不知道阮媚娘有多重要，你居然把她弄丢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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