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轻点了几下头，目光和蔼，语气慈祥：“生意就那样，只是我们两个老骨头若是不动弹，怕是得生锈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吃。”
“哎，您先去忙。”毓意举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忙不迭地往嘴里送。她唇边的浅笑依旧，可表现得如此迫不及待，仿佛真是饿坏了。
“毓意，这儿摊边的东西以后还是少来吃吧！”不知道想起什么，杨谦仁凝着眉，谨慎地出言提醒，“不管东西多少好吃，二哥总觉得不怎么干净。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别人岂不是有机可趁？”
毓意眼神一暗，却未接过杨谦仁的话题。她用力地咬了口包子，让那滚烫的汁液四溅口舌，再张大嘴巴吞下那细嫩的皮肉，不停地咀嚼。包子仍是那样的包子，可隐隐找不到当初最美妙的回忆。
她莫名地想起，寻找启珍的桥头，他给她带来的菜包。她还笑话说吃菜包人会变干，她喜欢吃肉包，嘲讽他铜臭味重。结果隔天他登门前来，真带她去阳锦城百年老店“去不理包子店”免费吃肉包。
不过嘛！她由于肉包子馅的原因，到底没能承受他的真情好意。现在忆起儿时的往事，想要扬起明艳的笑容，不料那般艰难。而下咽的小笼包，也苦涩起来，堵在她的喉咙口，怎么都不愿意往下。
“毓意，你怎么了？”杨谦仁正吞了一个混沌，突然见毓意面露青色，不禁急急问道。他留神想了想，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连连关心：“可是噎着了，二哥帮你拍拍，好点了没有？”
毓意闻言，推开杨谦仁的手，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回答：“我没事，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贪吃吃得太急了些。二哥，我们吃完回去吧！外面的雪景还是那样，不好看。你瞧，天色差不多要暗了。”
察觉到毓意的变化，杨谦仁的心中一突突，莫名地想通了一些。但他作为毓意的哥哥，某些话仍是不容易问出口，索性闭了嘴依从毓意的行为。要知道他陪着毓意出来的主要目的，仅仅是为了陪她散心！
用很快的速度吃着桌上的东西，吃到最后竟是满嘴的涩然。温热的汤水灌进肚子，仿佛瞬间结冰，冻得她的肠胃极度不舒服。她的面色一白再白，却坚持吃完了所有的东西，才让杨谦仁去付账。
杨谦仁瞧着她这么个样子，心里多提多难受。他已经无数次在心底埋怨起那个尊贵无比的人，既然招惹不起他家的妹妹，那就应该早点儿断了那份念想。现今引得毓意那么痛苦，实在是挨上千刀亦应当。
结完帐，从来时的路往回走。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复起先的热闹，只是闷闷地在街上走着。除了街旁零星的摊位偶尔吆喝几声，两人皆不言不语，静得连胸膛内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经过一空深幽静的小巷，兄妹两个人依旧保持着最先的距离。一前一后往前走，摇曳着纸伞，并不有存在别的心思去在意旁边的动静。
然而，小巷里发出的动静，委实太大了些。
“啊啊，啊啊……不要，滚开……呜呜呜，求你放开我……”凄厉高亢的女声，蓦地拉回了两个人不停飞驰的思绪，齐齐地对望一眼。
“小妞，落到大爷我的手里，你就从了吧！而且，你这种破烂货色，阳锦城哪家的公子敢稀罕你呀！”下流的话音，充斥至极的猥琐。
不用听得很明白，两个人亦能在第一时间醒悟，小巷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龌龊事。碍于两个人有爱打抱不平的习惯，既然见到了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好视而不见，绕过便走。
所以两个人心念一动，纸伞一扔，提高步伐的轻巧度，减少摩擦响动地往小巷靠近，准备救下那叫得凄惨的女子。
“你还叫，叫什么叫！我呸！”施力的人似乎发了狠，一连甩了好几个巴掌，打得那女子反抗嘶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一时只有寒风刮过，带起隐约可闻的撕扯拉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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