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时间，他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季墨言想到那个女人憔悴崩溃哭泣，哀求他放过她的孩子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云渺一看他这诡异的笑，就知道他干了不少事。
不过，那女人确实挺可恶了，应该给点教训。
季墨言轻轻帮她梳理长发，“再后来，我长大了，更加成熟老练了，她也就更加不敢动了。”
“我爸虽然不太待见我，但是我爷爷维护我，十分不待见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孩子。”
“本来我爷爷是想让人从军，因为我从小就十分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身体底子也不错，打起架来有股子他当年的凶猛，但是，我没有去，我出国，选择了法学方面的专业。”
“我那时经常在想，都新时代了，新社会了，如果有一部完整的婚姻法，那个男人就是重婚罪，那个女人根本不能登堂入室，她生的孩子就是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们都有罪，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起这些，季墨言的神色非常地平静，平静到冷漠。
也只有提到他妈妈时，眼眶才会微微泛红，仿佛还沉浸在那段艰苦难忘的岁月里。
“我妈那么想，那么想回家，那么想那个男人，连做梦都在想他，他是我妈和我那个时候的信念，我们就是靠着这个信念，咬牙坚持了那么多年。”
“可是，最后，他让我妈成了一个最可笑的大笑话，让我妈的那些坚持，那些努力，全都成了一个大笑话，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云渺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法学专业，回国第一件事情就是申请修改婚姻法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该恨，但是，我相信你妈并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这种仇恨和压抑当中。”
“不过，你说，你爸是你妈那个时候唯一的信念，这一点我不赞同。”
“所谓为母则刚，在女人的世界里，基本上男人都是比不上自己亲生的孩子的。”
云渺表情明显有些不屑，“哼，男人算什么？只有跟自己有血缘的，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认为，在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里，你才是你妈最大的动力，是她活下去的最大信念。”
“因为她在每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定会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还这么小，他该怎么活下去？’‘如果我走了，他肯定活不下去的，所以我不能死’。”
季墨言怔愣了很久。
是啊，他妈那个时候，一定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妈之所以能坚持那么久，其实都是因自己。
特别是越到后来，那个男人离他们越来越遥远，隔着空间，还隔着时间，再深的情感，也应该在那些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日子里消耗怠尽了。
最后，她虽然死了，但是她的目标，她的愿望，却达成了。
她的孩子，活下来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活得好好的，活得很优秀，活着让季家那些人嫉妒又畏惧。
季墨言突然就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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