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放开手，拿起蒲扇，燥热地脾气也不太好，对着唐乐意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哎，我说你们是给震得聋了是不是？”
她胖成圆盘的脸，怼在唐乐意面前，“我不跟你说了嘛……卖完了！卖没了！你们赶紧走吧……”
唐乐意感觉一堵肉墙向她倒过来。
她忍不住向后一撤。
“我们不吃包子！”
唐乐意扯着嗓子对她吼。
这老板娘是个聋子吧？
“不吃呀？”老板娘这边更恼火了！
“不吃包子你进我包子铺干嘛呀？”
于之野直接把一张五十块的纸币，递到她眼前。
老板娘两眼一定。
透过那个泪珠滴答下来的模糊瞳仁，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开着拖拉机的图，和那个五十的大黑字。
眼前这张钱比一股凉风还要让她舒服。
一脸随着横肉的纹路，往下滴答汗的脸盘子上，纹路从向下，瞬间改变流向。
老板娘抹了一把汗，肥厚的手掌，在脸皮上那么一抹，再看就变成了一张笑脸。
她笑着问于之野，“哦，有话你说，我这儿怎么都好办！”
于之野浅笑着对她说道：“我们想让二楼休息一下。”
老板娘笑着借过钱，塞进围裙前面的口袋里，“好说，你们上去，为了看擂台上打架吧……我这个窗户正对着呢……”
“那就多谢老板娘了……带我们上去吧。”于之野扭头对唐乐意微笑。
老板娘见于之野长得好看，出手也大方，对他更加客气，“你们喜欢看这个呀……跟我上来吧。我这二楼是雅间，平常也有人待呢……一会儿我给你们弄点儿绿豆汤喝，这大热天的……”
老板娘一看就是做买卖的人，心眼儿活动得够快。
只要拿钱就好办事儿！
不管多热，伺候好了客人，才是正理。
唐乐意一听说是雅间，扶着黄莹，跟在老板娘身后，上了楼梯。
楼梯边角上还放着一些乱七八糟地杂物，黄莹走到很慢。
唐乐意一边走还一边用脚踢开脚下绊脚物。
上了楼梯，一转弯儿，传说中的雅间，出现在唐乐意的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雅间儿？”
唐乐意眨巴着眼睛，看着那几张和楼下一样的桌椅板凳，不说一模一样吧，看着还有几个凳子是三条腿的！
老板娘呵呵笑着，扯过抹布，手脚麻利地擦了擦桌上的尘土。
“这可不是就是雅间嘛……这……这看外头擂台，正好！”
唐乐意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老板娘的嘴，比过刷过水。
做买卖的奸商嘴里，没有一句话是不打折扣的。
老板娘擦得那张就是靠窗的那张桌子，擦了两下桌面，伸手推开窗户，对着唐乐意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这正打得欢呢！”
唐乐意扶着黄莹，走到窗户边。
往窗外一看，果然能看到擂台。
“这就是你说的正对着擂台？”
这明明得斜着望。
老板娘笑嘻嘻冲着她说道：“这条街上，也就是我这个窗户口，正对着了……”
唐乐意还真见识了，这个包子老板娘的嘴呀。
唐乐意这边也不想说什么了。
于之野看着她和黄莹上了楼，就转身出了门口。
等他把车里的西瓜用网兜提上来，在上楼找她们，就看到唐乐意瞅着老板娘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于之野对着老板娘说道：“还挺不错的……劳烦老板娘再给我们拿把刀来。”
老板娘倒也爽快，“行，你们等着！”
唐乐意比着手指对准老板娘的厚厚地背戳了两三下。
看她比划着，不服气地戳老板娘背影，于之野只抿唇笑。
“临县应该平日里没有这么热闹过，大街上的店铺装修都简单。我们又不是来住宿的，只借个地方，看看打擂而已，凑合点儿……”
于之野都这样说了，唐乐意心里那种上当被忽悠的感觉，也就散了。
她探身往外看，这里的视线确实已经是看擂台最好的地点了。
“于之野，你看……擂台旁边，那不是马大志吗？”
于之野个子高，又是居高临下的角度，眼光扫过下面，“确实是他。看来他真的和谢家有渊源……”
马大志身上穿的是谢家旗子颜色相同的练功服。
应该是为了给谢家站脚助威，像他这样的谢家拳学过拳的弟子，也都穿好衣服，在擂台边站着。
“怪不得他老是比划奖金有多大一堆，你看他旁边的那个奖金箱子。”
于之野扫了一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谢家这样大张旗鼓地……总是能找出高手来。”
“慢慢看吧……先吃瓜。”
于之野那边接过老板娘送上来的刀，把西瓜切了，先递给黄莹，“姥姥，您先解解渴……”
唐乐意一直趴在窗口，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下面的擂台。
于之野看向她，看她专注的模样，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功夫。
擂台上。
不断有人上台挑战。
但经过唐乐意的观察，很快她就发现。
无论是守擂台的，还是上台挑战的，他们的功夫都是一样的。
套路一样，身法步，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虽然外人看得眼花撩乱，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擂台打得这样热闹，其实并没有外人上台挑战。
而那个守擂台的，出拳速度确实快，不过，并不是真的打。
倒像是在喂招儿，给他练习。
唐乐意连续看了几场，感觉没什么意思，便坐回座位，捏了一片瓜，放进嘴里，不时瞄上一眼。
于之野虽然不懂功夫，但也看过不少功夫片。
因此他看来，这场擂台就像是没有好导演的烂片。
比赛一点儿悬念都没有。
每个上台的，都是三下五除二，被雷主打翻，踢下台。
“谢家这么搞……是什么意思？”唐乐意虽然看得懂谢家这些徒弟的招数套路，但对于谢家设擂台的背后套路，并不太清楚。
她这样问于之野，“你看呢？”
于之野笑笑，“他们想要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不过，人的行为动机，无非名利二字。”
“谢家要么是图名。摆擂台，打败几百上千的对手，给自己的嫡传弟子扬名。要么……就是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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