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骏咬着牙看向窗外，他在思索自己以后的出路。
若是刚回国时，听说杨玉和良琴在一起的消息，那他不会有丝毫犹豫，一定马上买张票，回纽约。
但那时，自己因为可笑的自卑，与一点不可言说的期待，没去打听她的消息。
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多情！
新梦想是不能呆了。
毕竟那里有杨玉的股份，自己可不想，一辈子被他骑在头上！
美国，回不去了。
回去也只能继续刷盘子。
那就在国内创业吧！
想到这里，孟晓骏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杨玉、王阳八几年就开始做生意，没有参考价值。”
“但成东青，仅仅下海三年...”
“我三个月就能超越他！”
“但具体做什么呢？”
“进出口贸易、互联网亦或者教育？”
“...”
隔天，杨玉正在晨练，王阳有些恍惚地从他身边路过，连个招呼都没打。
“想什么呢！”杨玉拍住他的肩膀问道。
“啊？”王阳打了个激灵，看到杨玉后，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这么幽怨？”杨玉开着玩笑：“我又怎么你了？”
王阳张嘴欲言，但又想到Lucy的话，立刻变得踌躇起来。
杨玉也不逼他，他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对王阳说道：“陪我跑一会儿。好久没一起晨练了。”
“行。”王阳答应道：“不过你慢点，我还穿着羽绒服，跑步不方便。”
杨玉摆起手臂：“先跑，跑起来再慢慢说。”
几公里后，两人身上的血逐渐热了起来。
杨玉做回忆状说道：“还记得大四的时候吗？我们在下雪的时候跑步，然后顺势打起了雪仗...”
“当然记得！”王阳的嘴角露出笑容：“成东青这憨货被我拿雪塞进衣服，跳了一场大舞！”
杨玉接着说道：“然后你就被他扑到雪地里。”
王阳露出嫌弃的笑容：“要不是他死抓着不放，我们也不至于在之后进了医务室...”
杨玉和王阳提了很多小事，有些他已模糊，但更多的都记忆深刻。
这些事，都是兄弟十几年间的趣事。
是‘情比金坚’这四个字的一个个小构成。
王阳明白他的意思，“有话就说，别憋着！”
说实话，杨玉能有这样的态度，王阳很满足。
他知道杨玉是个怎样的人。
知道他对敌人有多不留情。
更知道他的智慧有多厉害，阅历有多广。
他能肯定，杨玉知道孟晓骏昨天被自己带走，也大致猜到自己欲言又止的是什么话。
如果换个人，估计杨玉早让他沉尸太平洋了。
但对孟晓骏，对自己，他总是特殊对待，感情优先。
说他不感动，那是假的。
说他不想替孟晓骏说话，那更是假的。
但做人要知进退、明道理，不能得寸进尺。
他想了想，以一个旁观者、带话人的角度说道：“孟晓骏父亲，说他会管好晓骏。”
杨玉看着他不再继续说，便问道：“还有吗？没求情？”
“亦或者，你不说一句‘别跟他一般计较’？”
王阳缓缓降低速度，由跑变走。
他从安全助理手中接过羽绒服披在自己身上：“刚开始见你时，想说的。”
“但你让我畅所欲言之后，我就不想说了。”
“哦，为什么？”杨玉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阳搓了搓手，让手心发热后回道：“大学时的事，你提了不少次晓骏，说明你还记得和他之间的感情，伱不会对他下狠手。”
“大学之后的事，你多提我和成东青。我忽然意识到，我和晓骏有十年时间是远隔万里的。”
“距离上的拉开，让我分外重视这份友谊。”
“但比起我们三个的朝夕相处，还是差了一筹...”
听到这话，杨玉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他没打断他，只是继续安静听着。
“良琴这件事上，你没错，良琴没错。”
“晓骏，一开始有错，找上门，更是大错特错！”
“我不能因为一个犯错的人苛责一个没错的人。”
“更不能因为一位朋友而伤害更亲密的朋友。”
“心里话？”杨玉笑着问道。
“心里话。”王阳平静地点点头。
杨玉捶了捶他的胸口，对他安排起公司的事。
他把好几个处在犹疑间的项目，交给了王阳。
临分开的时候，他说道：“良琴那边，我会拦着。孟晓骏找茬的事，到此为止。”
听到他明确的承诺，王阳点了点头。
他以一副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朋友不多，能维持的就好好维持。”
“不能维持的，大家便各走一边吧。”
一周以后，孟晓骏从新梦想辞职。
成东青看着他的辞职申请书，很是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孟晓骏去找过良琴。
更不知道他被良琴扔出门外。
他只是看到，一周以前，自己的公司还在蒸蒸日上。
一周以后的现在，自己的大将就要飞走了！
“为什么？晓骏，你为什么辞职？”成东青急切地问道：“我们才做出成绩...”
“你是对待遇不满意吗？”
“还是觉得工作强度太多？”
“这些，我们都可以调整！”
“没有。”孟晓骏眼中满是冷漠地说道：“我辞职和这些没关系。”
他双手叉腰，逼视道：“成东青，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良琴和杨玉在一起的事？”
看着他那玩味的笑容，成东青脸色一垮：“晓骏，这件事...”
“你知道！”孟晓骏打断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国？！”
“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可怜我？”
成东青跨过办公桌，走到孟晓骏身前：“晓骏，这事真不是我瞒你，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况且，我要是说了，你更不愿意回国了...”
孟晓骏呵呵冷笑道：“说白了，还是骗我呗？”
“行啊，成东青！”
“三年里你是一点口风都没漏，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成东青脸皮抽了抽，他深吸一口气：“晓骏，杨玉和良琴的事，怪不到他们两个。”
“所以，怪我喽！”孟晓骏咄咄逼人道。
看着他凶厉的眼神，成东青接下来的话，不知该怎么说。
他只能放弃讲道理，忽略杨玉和良琴的事，专注于说服孟晓骏不要辞职。
但任凭他费尽口舌，孟晓骏的答案只有一句话：“给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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