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兔子也会咬人。更何况为了生存搏命的瘸腿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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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舟在破碎的镜面之前，照了照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忍不住赞叹，黎明教会的员工福利确实做得不错，希望说话算话吧。
笃笃笃——
乔舟侧脸，看了看门，并不急着去开门。
十秒钟以后，依旧是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看来叶蓁蓁是摆正了心态来看待他，而不是将乔舟视为苟延残喘的废物。
乔舟绕过室内陈旧的沙发打开了门，扬起一个笑容，对上了叶蓁蓁雾蒙蒙的眼睛。
不过，若是叶蓁蓁不轻视自己，他乔舟怎么能对她生出警惕之心，从而看出她的人设破绽呢？
“你来了？”
“你想下279一看，现在是最好的时间。何孟刚给我递了消息，巡逻队的人一个小时以后从那里离开。虽然有可能剩不下什么线索，但是这个时候至少是安全的。”叶蓁蓁连个表情都懒得做，一脸冷漠的说。
她的左手提着一个小小的袋子，目测只能装下一个鸡蛋。
叶蓁蓁注意到乔舟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随后撇开头，将手上的袋子拎到乔舟眼皮子底下。
“何孟让我给你的，你收了就不能往外乱说话。”叶蓁蓁的声音别别扭扭的。
乔舟失笑：“你男朋友可比你能屈能缩多了。不过我其实一直没怎么看懂过他。”
一边说，他一边取下了叶蓁蓁手里的袋子。
里面只有一支时计。
叶蓁蓁抬眼看他，说：“可不是。我其实也不是很懂他。按道理杀你灭口不最方便吗？干什么还破费！”
“你开玩笑的？”乔舟其实很明白活在这世界上的准则，但是自身的孱弱仍然给他添上了一份不安。
“开玩笑的！树敌只会越树越多，活着就已经很难了，不好好做人，就只能快点去死。”叶蓁蓁垂下眼眸，不太愿意显露出藏在眼睛里悲伤的记忆。
乔舟其实让很多人羡慕，他是学者，受到各方的追捧和保护。有理智的诡异不会伤害他，没有理智的诡异轮不到他来对付。
当乔舟在黎明教会加班的时候，很多先行者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在外卖命。
一直有一句话戳中了他们的痛脚——先行者是昂贵的消耗品，学者是末日明珠。
黑暗中最宝贵的光明，逐光者怎么舍得抛弃呢？
但是乔舟是个半废的学者！
白璧微瑕，怎么不招人非议，不招人记恨？谁都想踩上一脚，但是他仍有利用价值。
所以恶意憋在心里，渐渐萌芽。
乔舟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声谢。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已经是挺不错的人了。因为看不起我，轻视我，言语间才会刺痛我。但是何孟介绍给我的工作，是最为我考虑的。中立的散人组织没有能力保护我一个学者，哪怕我是半废的。
黎明教会的短工也算是真理的泛信徒，但你们容忍我留在了237.”
这已经是他能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最大的善意了。
叶蓁蓁从情绪里恢复过来，又是之前的样子。
“所以你要多谢谢我！散人组织里的半学者一般都活不过一个月的！”
乔舟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蓁蓁女士，请带路吧。”
“行！对了，那支时计沾染了时间的能量，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它总是能准确计时。基地的通讯器可就不能了！”叶蓁蓁吩咐完，看着乔舟将怀表样式的时计放进口袋才安心转身。
两人穿行在狭窄的237公共空间内，到了最后一间公寓的门边。
叶蓁蓁脚步一转，钻进了一道极小的墙缝中。
“快进来。”她招招手。
乔舟抬脚想挤进去，看着扁扁的一道又停下了脚步。
他可比叶蓁蓁宽多了！
“诶呦，障眼法而已。里面有八十厘米宽！体型不太夸张的基本都能进的。”叶蓁蓁头疼，乔舟是真的缺常识。
在26号基地，像学士路这种向下修建的建筑，基本上都有两条通道。
一条是平时用来沟通上下楼层的升降通道，占地足足有上百平米，一共有二百四十架升降梯。虽然很简陋——只有一个半身高的铁丝网围栏，看着也危险，甚至时不时出现升降梯失控的事故，但从实际情况上看，足以应付人群往来需求。
若另一条就是眼前的求生通道了。
上下直通，没有楼梯，入口隐秘，只有二十五平大小。
基地官方营建这种求生通道，是留给有能耐的先行者的。
因为如果真的到了学士路整个儿破防的时候，敌人一定强到了弱者连逃开都很难的地步。
求生通道凭借它相对不引人瞩目的地理位置和不小的面积，里面的很多路段都被违规搭建起了小平台。而有些弱性天赋或者重伤残废的先行者就在这里自卖为奴，只求活着。
这里，俗称黑市。
既不要租金，又不用管‘不得买卖人口’这一类的商业街规则。
上位者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这里的事情不要闹大就行。
叶蓁蓁拽着乔舟进了求生通道。
此刻，展现在乔舟眼前的，是极具赛博朋克风格的狭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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