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底下二人终于结束了动作。
被云嫔侍候着清洁了身子,太子秦晟珺着上衣裳,稍事嘱咐,便翩然离去。云嫔重新换上宫婢的打扮,停了一会儿,也出去了。
二人离开后,李君临赶紧带着柳伊躲了出去,却没有马上离开。不多时,先前负责清扫的两位宫婢过来,收拾了残局,重新洒上灰尘。除去没有了蛛丝,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破败模样。
待她们也走后,李君临带着柳伊悄悄来到暖棚,刻意往柳伊的衣裳里沾了许多泥,摘了一朵暖棚里的花别在她鬓角,这才带着她慢悠悠地回去瑶华宫。
瑶华宫里只剩下林容妃与永安长公主还在闲叙着,瞧见柳伊如许狼狈,不禁哭笑不得地相问。
李君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丫头一路儿上专往没人的地方去,尽顾着玩花花草草,弄了一身泥。若非他去寻,只怕还不知玩到几时呢!
众人也不生疑,林容妃忙让浣花带着柳伊去沐浴净身,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裳。待她收拾妥当,永安长公主等人再度去慈宁宫请了安,稍事寒暄便告退离宫。
回到公主府后,李君临朝柳伊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淡然离开。
甜儿等婢子一边整理着容妃娘娘赐下的首饰布料,一边将做好的新衣在柳伊身上比划着。再过七八天,她们就要回林府了,趁着这阵子,四个婢子亲手替柳伊裁制了好几身贴身的衣物鞋袜。还有鸳鸯枕、鸳鸯被等用品,本该出嫁女子准备的,因为柳伊不善针线,都由她们代劳了。
用过晚膳,柳伊推托身子困乏,早早便回房歇下了。子夜,一如柳伊的预料,李君临悄悄潜了进来。
“好吧,我招。”待李君临褪了外衣上了榻,为免尴尬,柳伊主动招供,道:“上回我被人掳去,就是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了太子的秘密。”
李君临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瞒了我多久?”
“没多久啊……”柳伊见他脸色不善,小声辩解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只是上回你来之时,我做了个恶梦,然后才慢慢记起的……”
李君临神情更不悦了:“你经常梦到他们?像今儿个那样?嗯?”
“也没有经常……”柳伊弱弱地说道。
李君临瞟她一眼,道:“上回说梦到有人要杀你,便是他吗?”
“嗯。”柳伊点点头。
“他很危险,往后莫再靠近他。”李君临说完又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柳伊老实道。
李君临接着问道:“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柳伊怯怯地瞟着他,道:“那一次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又道:“你当时杀我,是以为我是他们派去的吗?”
“不止那一次。”李君临淡淡说道:“初次见你,我确实以为你是敌人派来的。不过,我亲自杀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为什么?”柳伊不解。
李君临笑了笑,卖着关子道:“等你哪天将所有秘密都坦白告诉我了,我再告诉你。”
“我哪有秘密?”柳伊嘟囔道。
“还说没有?”李君临斜她一眼,酸溜溜地说道:“说,到底梦过多少次?”
拜托,谁去数啊?
柳伊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说太子和云嫔这么大的事,若被发现,会诛九族的吧?”
“前提必须是有铁铮铮的证据。”李君临认真道:“这事你莫再管了。好在大伙儿都知你被掳后记忆有失,他一时不会动你。但若让他知晓你记得此事,甚至根本不是个傻子,你的小命难保。”
“我知道了……”柳伊乖乖答应道:“往后我就安份做我的傻子,不去招惹那些恶人,行了吧?”
“你若发现了什么,或是想知道什么,可以和我说。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要学会相信我。”李君临再次强调道。
柳伊也知如今许多事情的严重性,根本超过了她的想象。她若不安份守己,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她身边这么多重要的人。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柳伊点头道。
李君临见她难得乖巧,便摸了摸她的头,道:“乖。”
柳伊神色一囧,下一瞬他已覆上身来,吻着她道:“忘记今日所看过听过的一切,从今往后不许再做与别的男子有关的梦!”他吮咬着她的唇瓣,火热的眼神盯紧了她的眸子,霸道地宣告:“你是我的,任何时候都只能想我!”
为了给柳伊留下深刻的印象,李君临直把她折腾到鸡鸣三遍才停下,柳伊欲哭无泪。李君临在收拾的时候,她倦得眼皮都撑不开了,脑子里只剩一片哀嚎,明儿个铁定会被人发现的……
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转,柳伊眯开眼,瞧见床榻外坐着一名陌生的美丽妇人,约莫三十出头,而四个婢子却不知在何处。
“甜甜!”她不动声色地唤了一声,坐起来。
那妇人回头朝她一笑,起身过来,撩起了床幔与纱帘,道:“您醒了?”
柳伊这会儿看清她的面容,不禁有些愕然,这张脸,很熟悉啊……
“您身边的四个丫鬟都被长公主支开了,公子让我来替您上药。”那妇人笑吟吟地打量着柳伊,道:“此处没有外人……您可以一切如常。”
“你是谁?”柳伊有些疑惑,这会是李君临的安排吗?别不会是哪儿来的骗子吧?
她打量周围一眼,还好,还在公主府。她谨慎地瞥着那妇人,道:“妞妞要甜甜和蜜蜜。”
“我叫红袖,您怕是不认识我。不过,我家夫君却是您的师父叶彬,您该识得吧?”红袖一脸有趣地瞧着她的反应,解释道:“您与公子虽已定下婚期,但这事儿若让人知晓,也不太好。是以公子让我暂时照顾你两三日,待痕迹消了再换回您的丫鬟。”
柳伊脸一红,上次李君临过来时,很节制地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可昨夜他却是故意的……
“都是过来人,没什么好害羞的。”红袖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转身去准备洗漱事宜。
柳伊端详着她的背影,想到她的面容确实像是红袖,不禁后知后觉地惊喜起来。然而惊喜过后,她却又满腹疑惑,红袖竟然嫁给了叶彬?为什么从来没听叶彬提起过?
再者,红袖本该是清音阁的挂牌清倌,后来又与她私下协议开办珍馐馆……不管珍馐馆在她手中办没办成,这些年她怎么也不该沦为李家仆奴,听从李君临的吩咐,前来做她的临时婢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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