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大到超出一般的雨能引起的所有联想。简直就是从天上往下倒水。
虎头的手机响了。
他右手抄起手机:“喂。”
“怎么样?”
“马上到山路了。”
“仔细着。”
“放心,我有数。”
放下手机,虎头眼睛的余光习惯性地往右后视镜一扫,心里咯噔一下。
后面大概300米开外,一对移动的车灯在黢黑的夜幕里发出夺目的光芒。
急雨如注的夜里,上黄路两旁人烟稀少,除了有非办不可的急事,一般人肯定不出门了。
直觉告诉他,后面那辆车,十有八九是白天的那辆别克。
虎头心念电转:放弃算了,周恋反正是孤身一人,又像是出远门的样子,不愁没有机会。我可以假装车坏了,先停下来,然后远远地吊在最后,到底看看别克要对周恋干什么,做个黄雀在后也不赖啊。但是今晚这个机会太好了,放掉岂不可惜?干完最后这一票,我就可以从此金盆洗手了。
先走走再说。
老司机在跟车的时候,对前车的行走路线,都会有一种出于直觉的判断。根据前车在瞬间向左右的偏移,哪怕只是十公分、几公分,甚至仅仅是车身的一个小小的摆动,老司机就可预判出前车是想并线、超车、遇到了障碍物或者是想临时停车。这完全是一种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直觉,但往往非常准确。
虎头发现被跟踪后在前头的一番前思后想左右为难,也许已经在驾车的动作上不自觉地有所反映。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周恋向左,虎头跟进。而别克却向右走了。
虎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别克知道被发现了,知道再跟也没用了。看样子别克现在还是在观察和等待什么,并没有采取行动的意思。
那就好,我正好先下手了。
除了周恋和虎头的两辆车的远光灯照亮的有限的区域外,上黄路四周漆黑一片,暴烈的北风扯动冲撞着雨幕,在瞬间形成大片大片倾斜的白茫茫的雾状物。
车子如行走在水底。
越过周恋的车头,虎头看到前方是山腰间一段较直的路段。就是它了,虎头把转向微微向左一打,右脚略一使劲下压,雪铁龙顿时发出连绵不绝的怒吼,像一条箭鱼一样斜斜地冲了出去,车尾激起两排半人高的水花。
在超越沃尔沃的瞬间,虎头还顾得上扭头看了一眼。
水痕淋漓的车窗后面,是周恋模模糊糊的惊恐的脸。
雪铁龙飙起的水花“哗”地打在周恋的车窗上,周恋的脸一下子消失在脏污的泥水里。
雪铁龙在前面一箭之地一个右摆急刹,斜着横在公路的中间。
虎头听到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周恋的车像个醉汉似的摇摇摆摆地冲了过来,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向左一闪,终于在悬崖边停住了。
车左前轮已经悬空。
虎头打开车门下来,不紧不慢地向熄了火的沃尔沃走去。
没想到沃而沃却突然发动了起来。虎头知道下一步周恋肯定是要急速倒车,略一定神后一个箭步闪开车尾,再一步已经窜到了驾驶座的窗前。
看样子周恋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已经意识到了眼下的危险,因此车门肯定已经锁上,再去拽门只会浪费时间。
这个念头划过心头的同时,虎头的铁肘已经奋力撞向窗玻璃。只听“喀嚓”一声脆响,玻璃碎成无数个小珠子四散溅开。随着周恋“啊”的一声惊呼,虎头已经伸手进去抠开了车门,右臂一抄周恋的腰,左手一探弹开安全带,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周恋一把拎了出来。
“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说!”周恋在虎头怀里像个小疯子一样挣扎。
一丝怜爱之意在虎头心里“咕嘟”冒了一串小泡。
仅仅是一串气泡。
虎头从裤子口袋的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一把捂在周恋的嘴上。
几十秒的工夫,周恋就停止了挣扎,身体软在虎头的怀里。
虎头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打开后背箱,把周恋放了进去。
虎头从后背箱里取出工具,麻利地卸下沃尔沃的前后车牌,双手搭在车屁股上,双膀一叫劲,沃尔沃摇晃着向山坡下面冲去。
一记重击!虎头似乎听到脑后起了一个闷雷,立马眼前就黑了。
闪过脑际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沃尔沃一路翻滚向下,发出一串时脆时钝的响声向谷底滚落。
一声闷闷的爆炸声远远地传来,深谷里升起一团火光。
两个穿雨衣的人站在悬崖边上。
“这小子怎么办?”小个子踢了踢脚下的虎头。
“送他回家。”胖子阴森森地说,一脚把虎头踹了下去。
两个人上了虎头的车,往前走了几分钟就停下了。
那辆别克静静地停在靠山的路边。
小个子下了车,发动别克。
两辆车一前一后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浓密的雨幕里。
喜欢从吞噬开始成为全王请大家收藏:(www.xiuzhenbook.com)从吞噬开始成为全王修真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