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车在空中来回移动，巨大的钢板在空中缓缓挪动，沿途的警报声催促每一个人注意，按吨位计算工资的办法让整个车间工人没有人敢偷懒。
“嗡嗡……”
“嗯？大别克先生，你说！”
季东来正看得出神，不想大别克的电话过来了，季东来直接免提。
“季，我在你家附近，晚上出来喝一杯？”
半吊子汉语是大别克的标志，季东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还是跟对方出门，不过没和对方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自己的酒城。
“季，我考察你的玻璃棉项目很长时间了，实话和你说我很看好这项目，能够在我的家乡也弄一个这个项目么？如果可以我们会非常的感激。这是我们做的项目合作书，麻烦你帮忙审核一下，如果可以我想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我们的国家现在已经开始对外逐渐开放，这种廉价低成本的好东西会很受欢迎的，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大别克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季东来，那边优度斯负责翻译，现在对方的汉语已经很不错了。
季东来并未着急吱声，而是打开了吧台的灯光，仔细的看着每一个细节。
“吉扎克？这个地方最近在做房地产么？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工厂建立后弄不好会面临库存积压的事情，而且还有一点，当地的政策你这上面没有写，土地多少钱一亩，我们跟着的配套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样的。”
“另外你也看到了，煤气是很危险的，我们建立下一套生产线的时候，期望能够采取天然气管线，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地的人工，我说的是成熟的人工。按照我们国家来说，初中毕业，这是最起码的，你们那边具备这个条件么？你这份计划书里面是不包括的。”
“水泥本地多少钱一吨，钢材多少钱一吨，你这上面做的明显是错的。每一种钢材的价格都是不同的，你如果想要我们投资过去，那么就需要详细动作，细致到一个螺丝钉，而不能简单的大而化之，弄不好到时候你会发现钱不够了。”
“一个项目如果停了五年，那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会拖垮了很多人的。我建议，你这份计划书要重新做，就跟你如果想要结婚，需要考虑给新娘买很多东西，不能光买嫁衣，还要考虑内衣，鞋子，胭脂，包括洗头做头这都是钱。”
望着大别克这帮人鼓捣出来的东西，季东来各种无语，就跟小学生水平的人做出来的玩意一样。没有重点，没有突出，更没有一个整体个规划，只是某个地点要发生什么事那种小故事一样的东西。
最起码的，连一个项目组，里面应该有谁，负责干什么对方都没写。
季东来从前批到后面，弄得别克一张脸各种变色，时不时看看优度斯，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这份东西就是优度斯咨询了很多大师做出来的。
“季，我看她也有问题，你看看能够帮忙改一下么？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达成合作，我看到了你的水平很高，而且能够强有力的执行下去，所以我希望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能够达成合作，我们已经商务合作这么久了……”
说中文太麻烦了，大别克干脆全部是英文和季东来开始对话，优度斯那边有些地方听得有些费劲，只能紧紧地在一边听着，心里面不是滋味。
这个PPT在国内，优度斯是经常受到夸奖的，做的非常突出，现在被季东来说的一文不值，优度斯心里有些不服气。
“这样吧，我们明天先看我们公司的点火仪式，你看一下我们的炉子，这边你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产品，然后我们在进行下一步，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试试和你们做一个合作。”
季东来本来是十分拒绝和大别克，优度斯这种蜜汁自信的人合作的，不过脑海中闪过由三福最近的种种表现，再想想公司的未来眼前不由得一亮。
“支走！！！”
先把对方弄出去考察，然后自己着手改造玻璃棉工厂，考察市场没有半年时间下不来，而且乌兹别克那么大，不能光看大别克确定的这个地方，毕竟对方的很多话都不能相信。
和对方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准确的说和这个国家的人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用没来由自信来形容这个国家的人是绝对没错的。
东西只要对方做出来了，你就不能说错，用辛丽的说法，这帮人就是见识太浅。想要让对方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利用对方的钱，如果成立合资工厂么？
由三福绝对是最合适的工厂厂长，贪权，谨慎，不容半点质疑。只要把对方丢在那里，想要让对方和大别克这帮人同流合污都不可能。
一方面能够让自己手下高耗能的产业大范围的转移，当然是条件合适的情况下。
另外一方面，本土玻璃棉工厂也能够进行合理的升级，从装备到产品配方方面都是如此。一旦完成了整条线的改造，自己就可以从周边那些污染的企业中脱颖而出。
不出意外，五年内国家会对河北地区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进行集中关停整顿。
一旦合作达成，两个目的都能够达成，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季东来松了一下口，但是这次季东来聪明了，没有明确表现出自己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毕竟现在国内玻璃棉是非常赚钱的，季东来没有来由把产业往外转移。
“季，让优度斯跟你学学做报价，然后把这些东西做的更好一点，我始终认为，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面最优秀的。我们国家的年轻人如果能够和你一样优秀就最好了，优度斯会在我们的合作项目里面有重要的职位。”
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大别克也挺不住了准备回去休息。
季东来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让大别克很是烦躁，看看优度斯看季东来的眼神，大别克直接大手一挥，季东来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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