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魏天和发来的一份资料, 程淮安盯着看了半个小时, 进度仍停留在第一页。
耳边时不时飘来叶梨的声音。
话依旧不多，声线仍然清冷，程淮安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三四分柔和之意。
他盯着屏幕上越发飘忽起来的字, 不由心想：“她对我都没这么温柔过。”
好吧, 生病那几天除外。
心里打翻的小醋瓶早换成了大醋缸, 浑身溢出来的酸味大概都能直扑鼻端了，偏偏该闻到的人半点未觉, 仍在不停和闺蜜煲电话粥, 浑然没注意到时间已经很不早了。
宣传期已经开始, 当导演的居然这么闲, 飞驰负责《路在何方》的宣发要身在星耀的话，大概是要被开除的:)
他和叶梨都靠坐在床上，距离太近，方才依稀从电话中听到一星半点重要内容——飞驰那边正在帮忙控评。
眼看她们一时半会儿她们还聊不完，心气可以说是相当不顺的程小少爷索性也开始给自己助理派起了活计，让魏天和不必叫停之前吩咐下去的控评行动, 只是要换个方向, 撇开慕雅的同时, 尽量不着痕迹地把舆论往白灵身上引。
***
舆论一直是一把利剑,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尤甚。
刘宇虽没什么知名度, 但架不住黑料大礼包尺度够大, 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网友的猎奇心理, 更重要的是, 他和他爹与两位颇有热度的小花之间的旧恩怨皆有牵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先前下场造谣博关注时，刘宇还自鸣得意，可黑料大礼包一出，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下全公之于众，刘宇这才慌乱了起来，赶忙联系亲爹出面帮忙。
可星耀和飞驰两大公司同时下场，相关话题瞬间就登顶微博热搜榜，生怕网友不知道这是买的一样，在两方这样强势的行动之下，刘回一个十八线小导演又哪里有能力回天。
白灵团队却比刘回刘宇父子更为着急。
刘宇不过是瓦罐，碎了就碎了，也不值什么钱，况且，本就没什么人认得他，等风头一过，网友又哪会记得刘宇是谁。
可白灵却不一样，她的名声和她的商业价值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论坛里，帖子开了一个又一个，微博上，十几个营销号同时下场，全都是暗搓搓引导舆论，明面上态度却都无可指摘。别说找不到可“告”的人，白灵团队这回甚至连声明都不确定要不要出。
所谓辟谣，须得先有“谣言”，才能再有驳斥谣言，澄清真相的行为。
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白灵，甚至是刘回，可慕雅在发布会亲自爆料，加上刘宇本人行为太过恶劣，间接导致刘回的信誉也几乎跟着破产。
是非黑白，许多网友心中自有一杆秤。
网上针对白灵的不利舆论甚嚣尘上，虽然最多只能伤她一部分血，可经此一役后，刘回爆料叶梨抢角的说法却是基本上已经站不住脚了。
这一整个晚上，#刘宇白灵#这一话题始终牢牢占据着一分钟一换的微博热搜榜首位置，后面除了标着个“爆”字以外，还跟着个百千倍杀其他几名的搜索数量。
一点开搜索页面，就能看见网友的相关微博，内容虽形形色.色，但除了仍在负隅顽抗的灵粉之外，大多网友都是持谴责态度。
“#刘宇白灵#虽然打码了，仍然觉得辣眼睛，儿子教成这样，亲爹的话可信度起码得打个一折吧？”
“#刘宇白灵#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家叶梨小姐姐当年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微笑][微笑][微笑]”
“#刘宇白灵#卧槽！吃瓜路看完八卦吓得瓜都掉了，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回事？白灵看着温温柔柔的，看不出来心居然这么黑啊[再见][再见]”
“……”
***
翌日上午。
几乎又一整晚没睡的白灵状态出奇地差，一场戏NG好多次，诸南气得摔了扩音器，训斥了几句后，一脸不耐地挥手让她先去一边冷静冷静。
一离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她瞬间便收起了脸上那副故作委屈的神情。
网上舆论再对她不利，仍旧只是没有实锤的捕风捉影，最多掉几个代言，挺一挺就过去了，只要她死咬着不认，捕风捉影就永远也成不了真。
她烦心的是，她已经快要哄不住周楷了。
叶梨这边动作越多，她这边的漏洞就大，周楷哪怕再迟钝，也慢慢快回过味来了。
白灵边闷着头想辙，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正满心焦躁，耳边却忽然听见细小的说话声，她脚步不由一顿。
“今天微博热搜看到没？”
“我朋友圈都炸了，哪能看不到啊，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那谁会是这样的人啊，平时在剧组看着人也还挺不错的。”
“我早和你说她假得要死，你偏不信，平时在剧组你又不是没看见，叶梨完全不理她，她还有事没事贴上去，不是抖M，就是肯定有问题呗，而且论演技，不是我吹，叶梨是真的吊打她，施睿广导演又不瞎，怎么会不知道选谁哦”
“哎，听说当年被全网黑啊，叶梨也挺不容易的，她平时对我们工作人员态度是真好，完全不端着，就是看着太冷冰冰了，容易遭人误会，不过，程淮安一来剧组，她人看起来就温和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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