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肉痛，主动解释，“我不能放任这个不定时炸弹留着，如果能杀了他，那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为了能拿到那笔奖金，香市玄门也会千方百计地把他困在这里。”
这还是明濯向民众悬赏线索启发了他，明濯只想逼得对方没有安身之处，主动上门找她；
而他却是想发玄门追杀令，让对方永远没有机会来找明濯的麻烦。
他是个商人，如果花钱就能换取心安，他当然选择花钱。
贺望瑶想了下说，“老大你拿不到这个奖励啦，我们明天的机票回云雾市。”
明濯当然知道不能耽误玄门学术交流大会，明天就必须回去了。
只有半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看来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顾栩约了客户在附近的茶室谈生意，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过去了。
留下他们三个人在这边听诛邪大会。
这里的人都不说国语，而是说香市的语言，或者英文。
贺望瑶就在旁边充当翻译。
明濯坐在最后一排听了会儿，发现这些人都没什么建设性的发言。
不过顾栩的想法没错，那些人首要排查的就是机场、口岸等地方，想要把人困在香市，来个瓮中捉鳖。
她听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刚想起身招呼大家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站住！”
这句话不是用国语说的，明濯决定装作没听懂，继续往前走。
主办方的几个工作人员忽然围了过来，拦住了她们一行人。
“蒋四少让你们站住，听不懂吗？”有人大声用国语呵斥。
明濯只好转过身来，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听不懂，你有事？”
蒋允成走了过来，抬着下巴看着她，眼神倨傲，像是不屑跟她对话，而是对身边的那个中年人道。
“去问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是怎么混进来的？”
中年男人正是刚刚呵斥他们的那一位，对着蒋允成一脸的谄媚，忙不迭把这句话用国语重复了一遍。
贺望瑶心里疯狂吐槽，他就知道！这人开始装逼了！
有些遗老遗少，总以为自己会几句香市语或者英文就高高在上，不屑跟只说国语的人交流。
贺望瑶小的时候没少被这么对待，见你听不懂，让助理或下人充当翻译，还自认为算是对你的体贴关怀。
实际上就是端着身份，觉得自己身份尊贵，高人一等。
明濯想了下，会地方话了不起啊，谁还不是掌握多门语言。
她用云雾市本地方言坦然道，“虽然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但我可以大方地告诉你，当然是走进来的。”
中年男人脸色一僵，这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贺望瑶迅速反应了过来，心说老大这招妙啊！你的语言很尊贵，我们云雾话就低贱了吗？
那要是这样，大家都一起端着呗。
他自觉充当了翻译，忙不迭学着中年男人，把这句话用国语复述了一遍。
蒋允成：“……”
他气得放弃了装逼，主动切换了国语，“别装傻充愣，我是问，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是不是想来窃取情报和偷师？”
明濯一脸诧异：“你这不是会说国语吗？我还以为昨晚的招魂铃有后遗症，让你忘记国语怎么说了呢。”
蒋允成脸都绿了，这不是讽刺他连招魂铃一招都抵挡不过吗？
“你怎么跟蒋四少说话的呢？”中年男人忙不迭上前一步呵斥。
李文和也上前一步，不甘示弱：“你怎么跟我老大说话的？”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引得前面的人纷纷回头张望。
“允成，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问。
蒋允成：“没什么，几个大陆来的天师，也想参加这次的诛邪活动。”
“这样吗？”问话的那人切成国语说了一句，“那就请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坐下吧，希望群策群力，尽快把沈若棣捉拿归案。”
明濯遥遥看了台上的人一眼。
对方穿着明黄色的法衣，戴着眼镜，年龄约莫比蒋允成大，大概是家里的长辈。
态度倒是挺谦和，一副开放共赢的样子，但底下的人却不这么想了。
这次可是悬赏五千万！只有诛杀或者捉拿了沈若棣的人才能拿到这笔钱。
在座的各位都是竞争关系，这莫名其妙跑进来的，更是来抢生意的！
这就太过分了吧，抢生意都抢到香市来了，还把香市玄门放在眼里吗？
不过看到三个人年纪很小，顿时又不屑起来。
这不是放不放在眼里的问题，这压根是无知吧！
众人看向明濯的视线顿时不屑起来，把她当做没本事来哗众取宠之辈了。
明濯想了一下，忽然转身又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了。
蒋允成惊了：“你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怎么还有脸坐下了？
明濯：“上面那个人请我坐下的，你有不同意见，不如我帮你问问他，是不是同意你赶我走。”
她说干就干，真的举手要站起来。
蒋允成咬了咬后槽牙，“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在香市到底是谁说了算！”
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昂首阔步到前面去了。
中年男人也有样学样鄙夷地看着明濯：“得罪了蒋四少，就是得罪了整个香市玄门，你要倒霉了！”
明濯微微一笑：“你后背上怎么趴着一颗脑袋？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
中年男人觉得莫名其妙，嘴里唾骂了一句神经病，痴线！
这里是天师宫，怎么可能有鬼敢闯进来？
不一会儿，蒋允成上台去了，他趁机躲到外面去抽了根烟，顺便上个厕所。
这个点，厕所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几天一直下雨，今天也是个阴天。
他走到洗手台边低头洗手，顺便洗了把脸。
抬头的时候，猛地发现不对劲。
一颗没有下半身的脑袋趴在他肩膀上，半边脸烂掉了，露出森森白骨。
那只鬼开始是百无聊赖，碰到他的视线，顿时咧开嘴露出了个阴森诡异的笑。
“鬼啊！”中年男人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惨叫。
——
明濯要留下来，其他两人都很诧异。
之前不还觉得无聊要走人的吗？
李文和知道明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压低声音问，“这里是不是有古怪？”
明濯微微颔首，“说不定我们今晚就会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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